一衣带水系两省 三门四门不同景

作者/焦法存

为纪念广平焦庄焦氏始祖五老东迁暨焦庄建村620周年，10月1日上午，笔者一家驱车驶过馆陶城东七一大桥，南拐进入冠县东古城镇东馆陶村寻访三门祖后裔。

行前，笔者已做足功课，从不同渠道了解到东古城镇的焦圈、焦庄、东馆陶村都有宗亲，且已与我村有联系（具体人员不详）；东馆陶村离公路最近，且与我们家谱记述的“三门迁馆陶镇”更接近。果不其然，进村不久，就设法联系上村中的焦梅忠宗亲。得知笔者去意，他让焦梅增宗亲先行接待。原来，梅增宗亲是村中焦氏第二十世，1998年春节时曾到我村参加家谱创修100周年暨十续家谱活动，今年73岁。也因此，虽甫见面，他便很热情地带笔者到村西堤内的祖坟处察看。据祖坟处碑文可知，村中焦氏始祖讳旺，但其兄弟包括我村五老的名讳仍无载明。在这里，梅增长辈介绍了东馆陶村焦氏基本情况：村子和祖坟原先都在此处更西北的河床东岸台地上，那里地势现在看上去仍明显高于周围一带，因此他们虽一直在岸边居住，却鲜有水患之灾；南边的焦圈、焦庄两村，还有栾庄村、甚至莘县等处的焦氏都是从这里先后迁过去的，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东馆陶村才按政府安排迁居到堤外的今址。望着眼前不远处的七一大桥和西边静静淌过的涓涓小河，笔者心中感慨：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卫漳运河，直到民国期间两岸还同属山东管辖；现在，其貌不扬、波澜不惊的潺潺河水，竟将两岸直接变成两个省——河北和山东，南馆陶也不复存在，东馆陶村几乎就成了她的代名词，历史巨变，沧海桑田，尽现眼前啊……

拜毕祖坟，梅增长辈又把笔者带到自己家中，察看精心保存的传家宝——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的轴子，上面逐代记写着村中焦氏每世先人名讳，周边是一些花边和抄写时间，已残破不全。之后，他又取出几函清时的祖先牌位：最早是“乾隆十九年六月廿三日未时生”“道光贰年正月十四日申时卒”的“皇清处士焦公讳绍先字继祖行一神主”，虽也有点陈旧，但上面工整清秀的小楷笔迹依然清楚可见；其次是“乾隆十九年十月初六日辰时生”“道光廿七年六月十二日戌时卒”的“皇清待赠孺人焦公讳绍先字继祖元配王氏行一神主”；再次是“乾隆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三日辰时生”“道光二十六年六月十六日亥时卒”的“皇清府武生焦公讳飞熊字入梦号兆祥行一神主”和“乾隆四十二年三月十四日戌时生”“道光十七年六月十九日未时卒”的“皇清待赠孺人焦公讳飞熊字入梦元配张氏行一神主”及“嘉庆十八年九月初九日酉时生”“同治十二年又六月初二日未时卒”的“皇清待赠孺人焦公讳飞熊字入梦继配吴氏行一神主”、“嘉庆廿二年十二月初五日未时生”“光绪廿四年十一月十九日巳时卒”的“皇清待赠孺人焦入梦公德配刘氏行一神主”。我们逐一拍好照并按原样重新归置好后，已是过午时分，宗亲们热情安排了午饭，梅忠长辈还约来焦圈、焦庄、栾庄的宗亲代表，一些问题当面就弄清了，省了原定焦圈、焦庄的入村察看时间（因不知情，栾庄未在走访之列）。

我们边吃边聊。聊及安国宗亲，焦俊阁长辈补充了安国焦姓资料：“明朝永乐年间焦思道、焦思忠、焦思明兄弟三（仨）从山西洪洞县小兴州迁至河北省安国市东崔章，其中一人迁到山东。乾隆年间有焦祖从东崔章迁到东崔章北五里落户，现为焦庄村。现有后代5000-8000人，为一大户。明朝年间有一人在京为官，现有东崔章东石碑为证，因年久风化字迹不清。字派班辈：凤、行、芳、玉、维。”并约定适时再会安国宗亲。聊及焦公善民，焦祥志长辈说是焦圈村人，解了笔者困惑。据网文，焦善民(1919-2010)曾名汝乾，山东馆陶东古城镇人，中共党员，十二大代表，中纪委委员。17岁参加革命，18岁入党，19岁入抗大学习，先后任北平精业中学民先队队长、抗大民先总队总队长、山西省介休县工委书记、沁源中心县委副书记、安泽县委书记、太岳三地委组织部长、太岳四地委书记、冀南三地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建国后，历任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四部主任、政务院财经委员会处长、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计划局地方工业处长等职。1952年后，历任建筑工程部办公厅主任、工业建筑局长、计划司长、部长助理，建筑材料工业部副部长，甘肃省委书记(当时设第一书记)，纺织工业部、轻工业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国家人事局长。1982年任劳动人事部副部长。1988年任全国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部长级待遇）。1995年7月离休。2010年2月8日在京病世，享年92岁。病重期间和逝世后，胡锦涛、温家宝、习近平、李克强、李源潮、张德江等以不同方式表示慰问和哀悼。

由于任务超额完成，饭后笔者辞别众宗亲立即驱车赶赴济南市章丘区寻找四门祖后裔。高速上堵了阵儿车，晚7时才到预定目的地——明水街道钓鱼台村。该村宗亲网上留言：“我祖籍就是章丘钓鱼台村的，听老人说是明朝迁到钓鱼台的，还有祖坟，祖坟的规模很大，有石马石人，可断定咱们家族当时规模之大。可祖坟十年浩劫的时候被毁了，我这辈基本没人知道老祖宗的事了，太可惜了。”这与我村记述的四门祖情况有象仿，因此笔者定该村为首访。

次日上午，几经努力，终于在钓鱼台村东头找到焦裕升、焦守林两位宗亲。他们热情介绍了村里焦氏情况：以前村里焦氏很多，占少半村，有些家庭还很富有，高门大院重读书，培育了不少有出息人，现都考出去到外边工作了，济南市里就不少，所以村里现在焦氏已不多，且都年纪较大；村东以前有处两层楼高的大土丘，祖坟就在那一片，现在那一片已被挖平，建成厂子；村中焦氏与西边不远的枣园街道明山村焦氏常来往，采用字辈也一样，现在那里焦氏仍很多，普集街道焦家村现也有焦氏。在宗亲热情指道下，笔者就近到了明山村，先通过村委的志愿者找，因假期未能如愿；只好听人劝，亲自去村里碰运气。在村中几经周折，也见到两户宗亲、得到有力支持，后终因时至中午、不便打扰而未如愿。万般无奈，12点多笔者最终离开明山村。

午饭后，笔者按计划赶到龙山街道焦家村。经询问该村郭姓值班村领导，得知本村没有一户姓焦的，这让笔者一家颇感意外和惊讶。其又告知东边的于张村有几户焦氏，因情况不明，于是笔者按计划前往刁镇寻访。早在十年前，笔者就电话打听到刁镇有焦氏，但具体位置不详，一直没成行。出行前，笔者又查到网上简介刁镇和刁西、刁东的“《焦氏族谱》载：明洪武年间（1368-1398年），焦、刁、张三姓由山西洪洞县迁来建村。以漯河为界，河东名焦家庄，河西名刁家庄。清代曾在此设镇，1946年二庄合并，统称刁镇”、“真正的周拉扒鸡创始人是焦念春的爷爷焦建春。焦家顶级厨师手艺，他们做出的扒鸡非常有特色，焦念春的父亲焦其恒从小时候便得焦建春真传”等焦氏宗亲信息。


 

我们导航赶到刁东村的位置时，除了章丘市刁镇刁东村便民服务中心和刁东小学外，再也找不着与刁东有关的任何信息。好在后来联系上刁东小学校长焦念雷宗亲，他让笔者去刁西村，并否定了网上“东名焦家庄，西名刁家庄”的误说。因此，笔者又赶到刁西村，并试着联系了村中两位宗亲，最终都没达到目的。无奈，只好按计划去找章丘名吃——周拉扒鸡总店。这次运气不错，没费多大劲就在村委会北侧小巷中找到了，并如愿见到焦念春宗亲一家三口。得知笔者去意，他们很热情接待了我们，并纠正了网上有关“真正的周拉扒鸡创始人是焦念春的爷爷焦建春”的误传，念春宗亲说：“我爷爷叫焦建春，我咋能叫焦念春？犯我爷爷名讳呀。”一家人又简要介绍了村里焦氏情况，与网文说法较一致，以前的焦氏祠堂位置就在现在的村委会处。到金乌西坠、日薄西山时，笔者如愿以偿地带着最正宗的章丘焦氏特产——周拉扒鸡，与一家人依依话别，由于假期的行程早已定好，笔者只好离开章丘、寄希望于下次的寻亲行啦。

章丘寻亲不着，也在预料之中。除人地两生、方音不通、国庆假期，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重要原因：刁镇、明水焦氏来自枣强说。嘉靖八才子之一的章丘人李开先(1502-1568)《闲居集》有记：“章（丘）人由枣强徙居者十常其九。”清初王渔洋（1634—1711）《少司徒焦公传》又记：“公讳毓瑞，字辑五，姓焦氏。其先枣强人，始祖成，永乐中徙章丘之清平乡。”清末《章丘县乡土志》更记：“章丘自明、清以来的名门望族如张氏、胡氏、谢氏、高氏、焦氏皆有明初由河北枣强迁入。”但此说在山东各地也有出入和争议，如：“《焦氏族谱》载：明洪武年间（1368-1398年），焦、刁、张三姓由山西洪洞县迁来建村”，就与永乐中迁自枣强等说明显矛盾；又如“山东平度蓼兰镇，镇上焦姓居半，余於八十年返乡探亲时，於族人家中借得焦民（氏）家谱，内载始祖兄弟四人，於永乐年间由云南鸟山卫迁居蓼兰。远祖是否亦系由「大槐树下」之移民则不可殁矣！”和“据说我们乐陵市朱集镇焦赵家村焦氏家族与章丘刁镇一族永乐初年一起从河北枣强移民而来，但是与其家谱对不上，无法查询。我们十七世到二十二世是文、立、名、同、图、义；章丘从十七世到二十二世是式、元、肇、其、念、方”等说法；再如“但据传河北枣强根本无焦姓居民。居（据）此可以推断，枣强只是类似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的移民中转站；再说，据史料记载河北与山东一样也属于被移民区，不可能直接从河北移民之山东”和“移民主要有两条路径：一是从家喻户晓的山西‘洪洞县’向东，来山东到章丘等地；另一重要集散地就是河北枣强”等解读。这其中有记载不清楚的原因，都姓焦，都是明初山西迁民，数百年口口传说，缺乏准确文字记录，但也许更符合明初迁民真实情形：当时迁来的焦氏并非一个家的、甚至都不是一个村的！

对于寻根问祖，笔者一向审慎。十年前，亲赴山西临汾南焦堡村，今春又到山西介休焦家堡，5月3日去安国东崔章村，10月1日访冠县东馆陶村，都敬重宗亲并体察史实，实事求是，一丝不苟，不牵强附会，不囫囵吞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