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中抗战时期的灵魂人物之一程子华
翻开程子华的履历，无论是资历、战功和职务都是耀眼的。他在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学习过，一九二六年入党，红军时期担任过师长，在红二十五军做过主要领导。在抗战时期，程子华是冀中军区的政委，后来到晋察冀军区，担任聂荣臻的副手，还曾代理过晋察冀军区的司令兼任政委。程子华戎马一生，参加了数百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战斗经验颇丰，有较高的军事才能。
程子华青年照
一九三九年初，被任命不到一年的冀中军区司令、八路军第三纵队司令员吕正操为冀中根据地处于创立初始阶段，在各方面仍不稳固的局面深感忧虑。与此同时，党中央也十分关心冀中根据地的建设，及时提出，对冀中军区各种收编的武装进行整训。考虑到冀中武装的特点，大都是由旧军队和农民部队改编而成，整训工作复杂、艰巨。为此决定，派程子华带一批红军干部到冀中军区，由程子华担任冀中军区和第三纵队的政委。
程子华来到冀中首先把从延安带来的一批红军老干部和青年知识分子干部分配到各分区、团任政委和政治部主任，这对冀中部队建立和健全八路军的政治工作制度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九三九年二月，党中央又派贺龙率一二零师挺进冀中，执行巩固冀中根据地，帮助三纵队整编和扩大一二零师等任务。借此机会，程子华连同冀中其他干部对冀中军区进行了两次整训。三纵队还多次组织参观团到一二零师学习，并还请一二零师指战员帮助开办了参谋训练班、除奸训练班、敌工训练班、政治指导员训练班，培训冀中军区的干部。
当时冀中部队名目繁多，有独立团、特务大队、游击大队、先遣支队、冀中民军、警备营等等。除保留回民支队的名称外，取消了各种名称。为了充实部队，合并了一些团、营、连、排、班的单位，补充了大批自愿参军的年轻的有觉悟的新兵，使每班达到了十人以上，每连百人以上，每团二千人以上（如二十四团二千五百人，二十二团二千五百人）。虽未完全达到每团二千五百人的要求，但是像过去那种五六个人一个班，五、六十人一个连的现象没有了。裁减了老弱病残和不适合在战斗部队工作的二千人，洗刷了面目不清有问题的三百多人。为了便于补充弹药发挥火力，统一调整配备了武器。冀中军区的整训，使指战员的战斗状态发生了很大转变。由先前被动地应战转变为积极主动地向敌进攻；由集中行动转变到能够分散独立活动；由遇到敌人突袭“扫荡”就发生各顾各张皇溃散转变为有组织、有纪律，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进行防御、进攻、退出战斗的八路军正规部队。
一九四二年，随着对敌斗争的日趋尖锐和残酷，冀中人民创造了一种新的斗争形式---地道战。开始地方干部和人民群众为了防敌抓捕，挖掘隐蔽洞。这种初级的地道，最早出现在蠡县。可当时有的领导对蠡县发展地道颇有微词，谴责这是逃跑主义，是右倾思想的反映。程子华便带着工作组前去蠡县调研了三个月，最后肯定了这个战斗方式，认为这是人民的伟大创造，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有利形式之一，对于坚持平原游击战争有巨大意义，于是在全冀中区推广。
一九三九年七月间冀中发洪水，敌人还趁机到处决堤，使整个冀中陷入一片汪洋，部队供给出现困难，群众生存生活受到挑战。就在这个时候，程子华又对冀中的合作社进行了一系列的调研。根据调研，在冀中搞起了合作社，到冀南购买了粮食和棉花，让冀中军民生产自救，纺纱织布，停杀耕牛，耕种没有被水淹的田地。到了一九四零年夏季冀中军区的粮食果然获得了大丰收，解决了冀中军民的吃饭穿衣问题。
程子华这一系列举措，当然离不开冀中人民的支持和配合。在当时极端艰难的环境下，程子华和吕正操深知人民群众才是部队的坚强靠山，离开人民的支持，部队将无立足之地。因此，他们严格要求部队保护群众的利益。如冀中骑兵团在饶阳城东滹沱河沿岸，帮助当地老百姓在水毁的荒地上开荒种麦。武强县第一区小队的窦占一队长，为保护“堡垒户”温三郁和敌伪军展开激烈搏斗而牺牲……使这支部队深得民心，他们才得以在敌人所谓十面出击、铁壁合围、来回拉网、纵横搜索、分段合击、奔袭突击等战术下与敌坚持斗争。
关于冀中军区对敌人形成的压力，引用日本人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日军华北派遣军作战主任冈田重一在广播讲话中，至今读来，仍能想象出他面色忧虑，阴气沉沉的表情。他说：“惟冀中地区为平原，如以大兵团攻击不难将之覆灭。然彼等如何确保此等地区？第一是完全人的组织，军人与农民混成一片，组织极为坚强。第二将一望千里之冀中平原由农地变为阵地，因之成为最大苦心者，即为交通问题。彼等为令我军行动困难，将主要道路破坏，不仅为我军不能发挥能力，彼等且以交通壕互相联络，其中仅可通行车马，又在村庄间有长一千米至三千米之地下道，无论何处都可通行。彼等军事、政治、经济等，都有完善之组织，战阵地带可依此等组织长时间对抗我军攻击……此实难以必胜之困难战斗……”日军在五月十二日在北平广播中也同样痛陈：“此次冀中作战，与以往华北各地之作战不同，因此不仅为摧毁‘共匪’实力，且在推进建设之诸般施策具有重要之意义与特色。因此等地域与其他之‘匪区’比较，政治工作已达最高度之阶段，故我方亦应在政治、经济、文化、思想诸方面讲究其对策。”
在冀中战场上，程子华和吕正操在工作上也是一对同心协力，患难与共的好搭档。一九四一年九月间，那时吕正操三十七岁，程子华三十六岁。敌人发动秋季“扫荡”企图摧毁冀中军区领导机关，他们从深泽大堡过来，敌人的飞机就一直跟踪。走到安平的宗佐，司令部驻扎在一个紧靠村边的大户人家里，作战室在正房，程子华住东厢房，吕正操住西厢房。他们刚进屋，敌人的飞机就朝着住房轰炸，一个炸弹打中了正房。接着四、五架飞机轮番轰炸。敌人可能认为他们住在正房，所以重点轰炸正房。飞机轰炸时，程子华和吕正操都趴在各自屋的床底下。等轰炸过后，他们从床底钻出，互相高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当确认对方都活着时，两人又对这次劫后余生感叹不已……
程子华晚年照
一九九一年三月三十日午间，吕正操获悉程子华病危，立即赶去医院。但当他走到程子华的病房门口时犹豫了，他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影响程子华的病情。吕正操在病房门口默默站了好久，才在多人劝说下依依难舍地走开了。到了夜间，当得知程子华逝世的消息，吕正操又悔恨午间没有和他曾经在冀中军区共同出生入死过的老战友程子华最后交谈几句。
一起在险象环生的冀中战场上并肩作战，亲如兄弟的战友离世，让已到耄耋的吕正操唏嘘不已。遥想当年，吕正操在冀中根据地立足未稳，是程子华的到来给吕正操吃了一颗定心丸。两位胸怀大志，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凭借着自身的卓越能力和影响力，引领三纵队走向正规，之后共渡时艰，军民同心，在冀中筑建坚不可摧的抗日堡垒，成就了一段丰功伟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子华也是吕正操初建冀中军区时组织建设，政治指导方面的灵魂人物之一。
作者｜刘亚宁 文章来源｜妖娆的野百合公众号
